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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……】
三步并两步地朝医务室赶着,汗水浸透了两人的衣衫,一片金黄色下是女孩纤细的双腿和男孩干净的球鞋,简慕两只手攥成拳头悬在空中无处安放,明显有些不知所措,全身紧张地僵成木头,整个人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。
千玺皱眉看着门口站成几排的学生,才想起当天是新生体检,又低头看看女孩腿上鲜红的血渍,他抿抿唇犹豫了几秒,便迈开双腿朝着最里面走去。
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房间,千玺将女孩缓缓放下,随手扯过医药箱便开始认真观察起女孩的伤势。
简慕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,他只是闷头温柔地帮她上着药,一言不发,和平时吊儿郎当的二少爷简直判若两人。
他的动作很轻,有些乖巧,也有些儒雅,简慕感受不到刺骨的痛感,却仍然看着他愠怒的面部表情吓的大气也不敢喘。
“你和别的女孩还真是不一样,感觉不到疼吗?”,千玺看她紧张的样子,收起那一脸情绪轻声笑了笑,体贴地问起来。
周围的低气压似是终被这一句话注满了氧,简慕的身体放松下来,看向他笑得甜美又和煦,“不疼,谢谢你啊,我是简慕。”
“我对你有印象,之前是啦啦队的,后来就进女篮了嘛~”,千玺一边擦拭着伤口,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。
阳光洒向他的眼睫,在简慕的视线里,他的睫毛根根分明,连深邃的眸子也变成温暖的明黄色,一阵温和的风吹过,带着几分嘲弄,凌乱了他的发丝。
好像一个完美无缺的艺术品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,简慕下意识地抬手帮他理好了头顶的几根黑发,男孩抬头看看她,笑得梨涡浅浅。
“你的头发乱了。”,俩人的小空间和谐地像一幅脱俗的画卷。
简慕坚定地以为他只是表面上看上去玩世不恭,实则内心温柔坚韧,却不料下面的一句话直接把她的想法摔得稀碎。
“说起啦啦队,那个队长长的真不错。”,千玺露出一拍白牙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。
简慕一口水没差点直接呛出来,咳的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,论直男这一块,恐怕也只有千玺了。
以简慕的经验,男生在一个女生面前夸另一个女生的长相,要么直地没救,要么是想牵线嘛,但介于他们才第一次认识,没有熟到牵线的地步,排除第二种假设,因此面前这个男生,是个直男无疑了。
况且,在他身边的这位,算不上倾国倾城,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吧。
论长相,零依确实要比简慕更加甜美一些,是偏清纯一点的,而简慕的长相则偏英气,但也是散发魅力的御姐风啊,或许我们无法去评判哪个更美一些,但在男生眼里,零依确实更适合做小鸟依人的女朋友。
简慕翻了个白眼,只想替自己刚才对他草率的认识道个歉,“几乎全校的女生都想和你谈一场恋爱好吗?你还不满足啊……”
这种被追捧的感觉,千玺真的不要太喜欢了,他笑得更开心了,一时间容光焕发的,抬头对她挑了挑眉,更加不要脸地说了一通。
“那不是还有个几乎吗?比如说你,你肯定没有这种想法。”,他说的云淡风轻,却又带着几丝玩味,坏笑挂在那张精致的脸上,莫名的迷人。
“我有病才会喜欢你吧,渣男!”,简慕咕噜着小嘴小声嘟囔着。
突然感觉腿上一阵刺痛,“嘶……”,她低头瞪着千玺,看着他嚼着口香糖一脸得意的模样,便知道是他使了坏,圆滚滚的杏眼烈的冒火,腮帮子也鼓的圆圆的。
千玺撇了她一眼,被这一副可爱的景象戳中了柔软,他低头有些宠溺地笑了一声,声音潋滟又魅惑,“你这可不就是有病嘛。”
…………
空荡荡的宾馆里,一张张画面从两人脑中划过,“你的腿处理好了,你注意不要再磕到它,我走了,你早些休息。”,千玺站起身来,声音里满是遗憾。
他不确定对眼前这个女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,依赖,怀恋,或是爱……他对零依的喜欢,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大大方方的,而面对她暗戳戳的心意,他却有些慌了神。
陈默的存在让他不敢再踏近任何一步,也不敢再踏错任何一步……
时光回转,简慕被拉回现实,看着千玺转过的背影,她鼓起勇气抱住了他,她抱地很轻,很温柔,很紧张,也很卑微。
“别走…我每天想你都快想疯了……”,听过尘土落地的乞怜,他愣在原地似乎能描摹地出她被泪水染湿的双眸。
他轻叹一声,慢慢转身看向女孩真诚潋滟的样子,温柔帮她试去脸上的泪,便有些意味深长地开了口。
“简~你喝多了,我们不应该这样。”
如今在说起,简慕根本无法描述当时的心情,云淡风轻的一句话,碾碎了她所有无法言喻的期待,失落,沉闷,绝望,难过……都无法囊括她心里的滋味,她有些释然的放下自己环着千玺的胳膊,头沉的低低的,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。
千玺的心疼挂在脸上,却还是揪着一颗沉重的心转身走了,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,屏保上还是零依那张清纯可爱的脸,此刻,他的心里却毫无波澜。
简慕依稀记得她那晚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个贩卖天堂的白胡子老爷爷,在他的贩卖机里,有日落,有晚霞,有月光,有夜幕……
女孩风尘仆仆地跑向那家老店,老爷爷慈祥地看向她,问她想要些什么。
简慕想了想,“我想要一瓶后悔药。”
老爷爷笑而不语,只是摇头。
简慕有些急了,眼神里闪着期待和渴望,“我知道这东西人间没有,但爷爷您一定有办法。”
老爷爷闻声停止,两手轻轻一挥,便带着他的贩卖机飘飘然去,留下一句渺茫的回音,“你回去吧,你的愿望会实现的。”
闻言,女孩醒了过来,身上的酒气散的干净,她看看窗外,阳光明媚,万物清朗,又是要努力生活的一天。
她想起昨晚的事,心里的酸涩开始汹涌袭来,她盯着那株不知名的植物出了神,采蜜的小虫三三两两,它们应该也挺快乐的吧。
她勾唇笑得纯良,眼里的泪水肆意翻滚,以后该如何去面对昔日的好友呢?如何去面对千玺,又如何能对零依强装一脸虚假的笑呢?
如果有来生,她愿意做那只无忧无虑的小虫,或者是那株向阳生长的植物,也好过每天为了繁杂的琐事与这世界争个你死我活。
她收拾好自己,紧张地开门,祈求天灵灵地灵灵不要让她碰到千玺……或许是神灵也要休周末吧,她一开门,便和正准备敲门的千玺来了个近在咫尺的交锋。
简慕低着头死咬着嘴唇,尴尬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再过一分一秒都是煎熬。
“早啊,简~”
耳边响起一声清脆不惨任何杂质的男音,磁性,又不失明朗,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。
她有些疑惑慢慢探头看向他,眼前的男孩笑得灿烂,黑眸明亮,少年耀眼。
她依稀想起那个在梦里的白胡子老爷爷,她半信半疑地问了句,“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?”
“呃…”,男孩顿了顿,表情出现一秒的僵硬,随即便吊儿郎当地滔滔不绝起来,“对啊,你昨天醉的跟摊泥似的,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,我啥也没听清……”
简慕舒了口气,心想,幸好你没听清啊,她抬头对上千玺清澈的眸子,笑得甜甜的,“走吧,回家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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